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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歌苓:在内地当编剧像“小三的小三” 没做头


来源:凤凰娱乐

凤凰娱乐讯 7月25日(周六),第九届西宁FIRST青年电影展迎来了“凤凰娱乐日”。当天下午16时,凤凰娱乐与FIRST青年电影展联合主办“凤凰大影响

著名作家兼编剧严歌苓做客凤凰大影响

凤凰娱乐讯 7月25日(周六),第九届西宁FIRST青年电影展迎来了“凤凰娱乐日”。当天下午16时,凤凰娱乐与FIRST青年电影展联合主办“凤凰大影响”特别论坛,主题为“最好的时代,最坏的时代”。金熊奖得主、第四代导演谢飞,奥斯卡最佳摄影得主、著名导演鲍德熹张艺谋多部电影编剧、作家严歌苓在这次论坛上“煮酒论英雄”,不仅回忆了华语电影的过去,同时也犀利点评了当下之余世界的中国电影。

为张艺谋多部电影撰写过剧本的严歌苓是现场唯一一位女嘉宾,她结合了自己的旅美经历,表达了“有自由即大时代”的看法。在活动上,严歌苓还回忆了自己二十岁出头时,受大量西方电影及小说影响,开始构思自己第一本小说的过程,一切的起点,从那时开始。

细说从头:年轻时受西方电影影响,糊里糊涂入了行

如果从职业归属划分,严歌苓首先是一位高产作家,仅长篇小说就出版了21部,但是早在1980年,她就开始创作电影剧本,之后一般以原著小说作者和改编的方式参与电影制作,与张艾嘉合作《少女小渔》,与陈冲合作《天浴》,与陈凯歌合作《梅兰芳》,与张艺谋合作《金陵十三钗》和《归来》。与此同时,严歌苓也在美国进行大量的剧本创作,“我的生命是分成两个阶段,一个阶段是在中国,一个阶段是在美国,最后一个阶段是游离在欧洲、非洲亚洲。”

其实在少女时代,严歌苓是在一个没有电影看的情况下长大的,能看的,也都是被她称作“糟粕”的文革电影,直到80年代,“当时我父亲在北影写剧本,我可以看到内部参考片的票,当时两种票最金贵,一种是球赛的票,一种是内部参考片的这种票,当时看了很多西方电影,虽然现在看起来比较沉闷,但当时也算是开了眼界。”严歌苓坦言,自己在二十一二岁的时候还不是很清楚未来的工作方向,恰好父亲当时有一本很好的小说,她就开始尝试改编,“因为那会儿跃跃欲试的年轻人,看了很多西方电影、小说,感觉到被滋养的不行了,所以赶快就得释放一下。那种情况下,糊里糊涂就开始了。”

弹指一挥间,时代大变迁,严歌苓直接给出了她心目中区分“时代好坏”的方法:“我觉得,好时代和坏时代的区别或者大时代和小时代的区别就是:什么时候作家和电影创作者有了最大程度的自由,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好时代、大时代,否则它就是一个黑暗的小时代。”

西学东渐?美国的“自我审查”更可怕

作为一个在美国生活了近20年的人,严歌苓认为美国的某种审查意识也不简单:“其实我们这种硬性的审查不可怕,可怕的是美国那种会让你学会‘自我审查’的制度。比如前几年美国有部影片叫《相助》,我觉得它是个烂片,但它就因为表达了黑人的苦难而受到美国热捧。我在起初因为写黑人不好被人指责之后,如今也不会写黑人的不好,因为写了这些,在美国就是一种政治不正确。”

从编剧技法上,严歌苓也表达了好莱坞编剧在某种程度上的“八股”:“我发现好莱坞编剧讲究‘保持戏剧冲突’,这几乎是他们的一个创作原则。由于中国电影人现在也在向好莱坞学习,所以也开始有导演跟我说,你的剧情必须至少要几个跟头(即出现几次戏剧冲突)。你必须得跟着他说的写,不然你辛辛苦苦写的也会被改掉,”严歌苓接着谈她对在内地做编剧的真实感受,“我感觉编剧已成为‘小三的小三’,没有做头了,大家可能觉得给我钱多价码我就做了,但我想我这个岁数还是别卖了,有一次我把定金退回去,就想还是别干这种事了,结果对方竟然问,‘嫌少了?不够多?’立刻要给我追加薪酬。”遭遇这种情况着实令人哭笑不得。

可见,回到中国的严歌苓发现了新的创作“悖论”,“在中国搞电影实际上非常痛苦,你不能根据自己的意志为转移。在美国,我和陈冲拍《天浴》,要解决的就是投资你决定了你的故事、你的风格。在中国,很多比投资要远远难解决。”

讲到这,严歌苓为自己仍在从事小说创作感到庆幸,“我开始走上写小说的道路,这是一个人的战斗,后来编剧虽然也不断在做,但是一路做下来,我一直感觉到编剧的痛苦,不如写小说自由,一个人是自己的上帝,也是你创造的所有人物的统领,这种幸福是做电影没有的。

审查现状:张艺谋拍《归来》只有这一条缝可走

谈及当下内地审查的状况,严歌苓作为《归来》原著小说《陆犯焉识》的作者,表示《归来》电影版的改编思路几乎是张艺谋能走的唯一的路:“当时只有这“一条缝”能给他取走。因为这样一个故事,上面的审查都怀着一种警惕的心理看他怎么弄,他也很难迈步。而且老谋子要从40万字的一部书里面挑出并非折射时代的那些东西,对他也是非常为难的。”

同时,严歌苓也高度肯定了贾樟柯和娄烨电影的价值,她认为这些第六代导演电影中折射出的人文关怀才是最为“政治正确”与“道德正确”的:“娄烨的每部作品都让我感动,他没有一刻是安分的,他体现的都是需要他独立思考、原创才出得来的东西。”严歌苓坦言,她也有看娄烨最新电影《推拿》,很赞同娄烨使用大量真实盲人演员的方式,“上映当天我去看的时候影厅也就7、8个人,我都要为他掉眼泪了,我们的观众正在走向粗俗化、浅薄化的路上,但娄烨还在坚持自己的创作。他们从不和别人攀比,也不在乎自己的电影是否有那么多观众。我知道他们都会受到很大的诱惑,不论是金钱上的还是人情上的。如果我生活在中国,我恐怕都会溃不成军。”

前辈寄语:离开校园惰性滋生,望你们能成娄烨贾樟柯

活动到最后,严歌苓对现场广大青年导演寄以希望,“永远在FIRST里面诞生娄烨、贾樟柯,我觉得我看到了这样子星星之火,看到了一阵清风。”说着,严歌苓做起了“自我批判”,“我刚毕业的时候,会让老师给我书单,后来离开校园,人的惰性让成长就减慢了。”严歌苓鼓励大家多看别人的片子,看不同的片子,这对自己的成长是一种必要的营养,但吸取营养是一件事,抄袭就是另一件事了,“也有一种很可怕的,就是你看了一个片子,然后就会‘借鉴’过来,现在很多年轻人会这么走,我也听过很多导演这么和我说,千万不能这么看片子,中国人其实是最实际和世俗的民族,所以,千万不要太爱钱。”严歌苓的生活哲学是,满足就好,生活得体面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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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责任编辑:张飞飞]

标签:凤凰大影响 严歌苓 归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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